姚艳5岁那年，他的妈妈因为毒死爸爸而入狱，接着姐姐被送回湖北老家，妹妹被他人收养。还不满10岁，姚艳就开始在郎溪县城流浪，栖身洞穴，吃穿靠人施舍。如今11年过去了，姚艳有了自己的朋友，学会了一门做油漆的手艺，他可以挣钱养活自己。尽管只会写自己的名字，尽管一直都是“黑户”，但是这个坚强的男孩一直在孤独地战斗着，他也有自己的理想——想有一个家，想活得更有尊严。
左边数第二间就是当年姚艳一家住的房子，也是悲剧开始的地方。
《流浪歌》
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
亲爱的妈妈
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
没有一个家
冬天的风啊夹着雪花
把我的泪吹下
走啊走啊走啊走
走过了多少年华
……
沉重的打击
1999年，郎溪县涛城镇，离镇政府3公里远有一座窑厂，一对来自湖北的年轻夫妇在这里打工，他们养活着两女一男3个孩子，其中的男孩就是5岁的姚艳。一天中午，丈夫干完活回家吃饭并喝了一些酒，不料竟被妻子毒死。
那是一座生产红砖的窑厂，高大的烟囱在11年之后还在冒着烟。“左边数第二间就是当年那家人住的房子。”一位开杂货店的老板指着窑厂入口处有一排瓦房说，“杀人案发生那天，听说是那家人的小女儿的生日。”
同姚艳的三叔姚本香关系较近的窑厂工人老朱说，姚艳的妈妈当时和另一个男人好上了，后来被判无期徒刑。很快，姚艳的姐姐被叔叔送回了湖北老家，妹妹被郎溪的一位农民收养，姚艳则跟着姚本香一家人生活。
不幸的身世
“叔叔说我是1994年在涛城出生的。”姚艳说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自记事起叔叔就喊他姚艳，并教会了他怎么写。姚艳听起来像个女孩的名字，但他没想过换名字，因为没读过书，他怕换了之后就不会写了。
“叔叔们恨我妈妈，从来没带我去见她。如果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了，我还愿意和她一起生活。”对于姐姐和妹妹，姚艳甚至不知道她们的名字。他记得叔叔说过老家在湖北荆门，家里有一个奶奶，但他从来没有回去过。
“三叔也有几个孩子，他照顾不过来就把我送到小叔那里。”姚艳说，“我不喜欢小叔，所以总是过一段时间就跑了。”在两个叔叔家轮流住了几年后，不满10岁的姚艳一个人跑到郎溪县城，开始了流浪生涯。
流浪的孤独
“那时，中港路与北大街交会处的大转盘底座内有一个空洞，姚艳长期住在那里，直到大转盘前几年被拆。”在郎溪县审计局工作的陈家育说，“孩子长得很瘦，不喜欢说话。一个人在外面流浪，附近的人看到都心疼。”
姚艳说，那时候他经常饿肚子，曾经两天没有吃过一点东西。姚艳称陈家育的岳母张水英为奶奶，她经常送些吃的穿的给他，还曾帮他找一户收养人家，连酒席都办了，但姚本香最终没同意，姚艳只能继续孤独地流浪。
那段时间里，姚本香也曾到县城来找姚艳，将他接回窑厂。见三叔的家庭负担太重，姚艳住了几个月后还是回到了县城。几年前，姚艳回窑厂找叔叔时发现他们都已经不在了，之后再也没能联系到他们。
成长的烦恼
这些年到处流浪，姚艳也认识了一些朋友，去年跟朋友学会了做油漆。在朋友的推荐下，已经出师的姚艳现在跟一位老板在宣城干活，大多住在工地上。“如果一年能做250个工，我大概能挣3万多块钱。”
已经16岁的姚艳最近又开始发愁，因为他一直是个“黑户”，出门干活没身份证很不方便。可是爸爸不在了，妈妈在服刑，叔叔们联系不上，老家也从来没有回去过，这让姚艳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坐在郎溪县城栖凤园里，姚艳看上去有些落寞，这里离他曾经住过的大转盘不远，没事时会常回来看看。“不管到哪里去干活，过年了我还是要回到这里，等有钱了就在这里买套房子，活得更有尊严。”姚艳说。
本报记者曹庆摄影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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