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July 30, 2010

我的灯不亮了

  傍晚的时候扔掉一个陪伴我好几年的小小的灯,是高二时他送给我的。两个月前,在一次跑步中它跌出老远,捡回来重新装好时已经不亮了。之前我常会自得地认为那盏小灯的质量很好,因为从高二到现在已经将近五年,它竟然一直是亮的。那天不小心将它摔得四分五裂,再组装好后就如一颗拼起来的破碎的心,再也温暖不起来。

  青涩的年纪里,友谊和爱情一并酸涩着。想起那时,刚从短暂仓促的寒假里回到学校,大家还都沉浸在慵懒的新年刚过的气氛里,久久不愿醒来。开学的第一天同学之间相互见面都是带着欣喜和新鲜感,甚至为穿着新年的美丽的衣服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或者有那么一丝丝

  不自在。早读课上班主任挺着他臃肿的啤酒肚,用一贯慢条斯理的语调语重心长地谆谆教导着我们。

  每一次放假回来,他都是那样一个程式化的开场词,我们已经习惯于在他发言的时候安静地发一会呆,或者挠挠前面同学的头发,或者交头接耳地议论一下老师过年又长胖了之类的小八卦。我那时很好奇,为什么假期里老师都越变越胖,而我们却越来越瘦。

  早读课下课的时候,我打开书桌的抽屉,要简单整理一下。突然一个黑色的长方形的小纸盒拽住了我的眼球。咦,谁送的新年礼物?我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的字很大很丑很熟悉:“可爱的女孩,新年到

  了,送你一盏小灯,但愿能够点亮你生命里所有阴霾的日子。我会一直望着你,祝你成功。”我心怦怦直跳,我想此刻他一定是在看着我。我犹豫很久,终于鼓起勇气回头看向教室最后一排的拐角。他正埋头写着什么,棱角分明的脸上透出一股坚毅,不时地又鼓起腮帮,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就在他抬头的时候,我们四目相对,撞在一起的眼神让我感到有些尴尬,他微笑了一下便低下头去继续他的事情,我也转过脸去听课了。那是我见过最阳光最温暖的微笑。那时有些忧郁的我总是很珍惜每一个细碎的温暖。我把那小小的挂灯串在钥匙扣上,一直带在身边,直到链条有了斑斑锈迹,直到上面镀着的银灰脱落,直到按钮开关松动,也一刻没有离开过。

  青涩的年纪里,友谊和爱情一并酸涩着。那些散落在天涯的微笑的脸,都成了记忆里美好却遗憾的风景。高考结束的那一天,大家都准备回学校好好醉一场。我也是,可当我走出考场时,一阵眩晕袭来,胃里作呕,陪考的妈妈把我带回了家。“散伙饭”没有吃成,每当我遗憾的时候,我就知道其实我不适合面对那样的场合,一种离别前的狂欢。那种狂欢里宣泄了几年的压抑,以及种种无奈的叹息。那是为青春散场而作的舞蹈,所以每一个舞姿里都布满忧伤。但我总是常常想那晚谁会说什么话,谁喝了多少酒,谁会哭,谁会去安慰谁,然后转过头却一脸黯然。

  再后来,我们去了不同的地方读大学。现在他有了女朋友,换了好几次。我只是沉默地看着那盏小小的灯,不知道那美好是过错还是错过。如今我的灯不亮了,想起一句歌词: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愿你记得,你我相会时互放的光亮!

  合肥市莲花路1688号合肥师范学院锦绣校区07中文聂忠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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