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March 19, 2011

他牵住我的手我抓紧不放开

  

他牵住我的手我抓紧不放开
他牵住我的手我抓紧不放开
他牵住我的手我抓紧不放开

  笑一笑,让大家将来回忆今晚,记住的是你的笑脸

  正南在楼下等我,他说大家都去了,你也得去。

  2010年7月,班级同学最后一次聚会,也就是散伙饭,定在新街口一家自助餐店。作为班长的正南逐个通知,通知到我,我拒绝。

  正南临行前一遍遍打电话给我,追问我在哪,我在宿舍。“你不去也行,下来我和你聊几句。”正南的话语有请求的味道,“明天再收拾行李,要离校的不是你一人。”

  我沿着楼梯,几乎一秒踩下一个台阶,缓慢而漫长的楼道,空荡荡的,很多毕业生已经离校。正南发短信要我快点,我也想加快速度。

  我迈出宿舍楼大门,正南大踏步走来,他一边看手表一边喊:“快快,别让大家久等。”“谁让你来喊我的?”我和正南几天前谈好分手,“我只想抓紧时间离开南京,我……”

  “此次分别,有的同学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了,别自私,走!”正南推我上出租车。

  “天都要黑了,千万别堵车。你要是懂事的话,我们早到了。”“你再唠叨我不去了!”我鼻子酸酸的。

  “别愁眉苦脸,笑一笑,让大家将来回忆今晚,记住的是你的笑脸。”正南说,“不是我要和你分手,是你要走,你不能怨我。”“跟我去浙江,什么都为你安排好,是你不懂珍惜。”我家在浙江,家人希望我毕业后回去,正南却不想跟我去。“在南京才能实现我的理想……”他说,他的意思我懂,不想当上门女婿,即便我家条件优越。

  到达聚餐地点。

  熟悉的笑声传来,我和正南保持距离,进入大厅,紧张地融入喧哗。四处穿梭的同学,端着酒杯,谈笑风生。正南还没落座,就接过不知谁递上的酒杯,被东拉西扯。

  我刚随意找个空位坐下,一拨敬酒的男生涌来,我扫一眼,一位男生的眼睛红红的,我笑:“流泪了?”

  不远处的几位女生,抱头抽泣,分别的气息扩散开,大家相处四年,就要在此画句号,就要明日天涯各奔东西了。

  正南悄悄来到我面前,他醉醺醺地傻笑,“都要走,你这一走,也不知哪天你我再相逢。”我捂着嘴,怕失声。

  我没有回头,背对着他摆手

  正南送我去火车站,他和我聊了很多。“你身体不好,记得多睡觉,少熬夜。”正南想让我留下,他做最后的努力,“你回家也好,要是去外地的话,我真不放心。”

  “离开南京的同学基本都是我送,走了很多。送到你,我……舍不得。”在南京火车站广场,正南提着我的箱子,他问能否拥抱我一次。反正要走了,我笑:“跟我一起上车?”“我没有买票。”正南放下箱子,他抱住我,我们的身上都有汗水,湿漉漉的。玄武湖边传来知了的叫声,空气里弥漫着燥热,我心慌,难以言表的慌张,希望正南别松开怀抱。他松开我,我突然不想走了。

  正南重新拎起我的箱子,瞧着检票口,“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检票去。”我掏出火车票,向检票口挪去。

  “你回吧,我走了。”我接过箱子,大部分行李正南已经帮我托运,箱子不沉。“那你……自己进去,保持联系,常回南京看看,一定找我。”正南做出打电话的手势。

  通过检票口,我知道正南定然在挥手目送我。我也举起手,但我无力回头,背对着他摆手。火车开离南京,我靠在窗口,咸咸的眼泪流进嘴里。“路上小心,常来南京。”正南的短信,他说他真不想送人,心烦。

  我给正南回短信:“没人逼你送,都是你自己要送的。”

  正南和我大二下学期正式恋爱,他给我写情书,每篇的末尾皆附上一首情诗。有一天,我在学校图书馆,撞见正南聚精会神看席慕容的诗集。“你都在这上面抄的?”我没笑出口,对他也有了最初的好感,毕竟,他有这份闲情逸致来图书馆,这种抄袭的动力肯定是他想打动我的爱的动力。

  火车越开越快,想起往事,我心怀美好,想笑。正南又来短信了:“别吃火车上的盒饭,我给你买的那些,够你吃到家的。”我回:“你啰嗦透顶,烦死了。”

  正南没再给我发短信。火车到镇江,我提前下车,回不回浙江?我得暂停下来,好好想想。我的潜意识里包藏着一种强烈的对南京的留恋。爸妈给我打电话,问我到哪了,我实话实说:“到镇江了……”

  走到百脑汇广场前,我和正南的手牵到一起

  2010年11月的一个周六下午,我在湖南路一家奶茶店门口排队买好奶茶,甜蜜地吸几口,又随意地走进附近的书店。

  在书店的门口,有人拍我肩膀,我慢悠悠地转头,吸入口中的奶茶呛住我,正南诧异地对我笑:“果然是你,你来南京玩?”

  正南送我走的那会是夏天,转眼已到秋天。下午的阳光懒洋洋地照下来,我和正南站在湖南路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正南夸我身上米黄色的外套好看,“几个月不见,变得更有气质了,是不是浙江的水更滋润人。”

  正南追问我:“什么时候来南京的?和谁一起来的?”沉思许久,我喝光杯中的奶茶,平息住自己心中的波澜壮阔,缓慢地问:“你结婚了?”“没那么神速!和你结?谁造谣的?我问你话呢?”正南急躁得很,奇怪,他面红耳赤。我说:“我一直在南京,走到半途,我又回来的,你不知道?……”

  “你……我哪知道……”

  2010年7月,我最终没回浙江。我悄悄返回南京,租房子,找工作,一个人安顿下来。我对身边的同学采取隐瞒,没告诉正南,虽然我是为他而来。

  “你什么意思?在镇江下车,怎么不对我说?”正南显然糊涂了。我认为自己是清醒的:“不敢和你说,我想等一段时间……”

  “那你住哪?”“珠江路。”“上班呢?”“也在珠江路。”“男朋友呢?”“在湖南路。”

  正南没有听出我的弦外之音,他“哦”一声,接着又问:“他在湖南路做什么?”“站街。”我鼓起勇气,“就是你撒,难道你不想要我了?”

  “你留南京了?”正南以为我说胡话,他揉揉眼睛,要请我吃饭。他掏出手机打电话,约几个在南京的同学,得意洋洋地说:“晚上让你们见一个奇人,她潜伏在我们身边,神秘莫测……”

  晚上的聚餐,其乐融融,众人对我和正南起哄:“你们俩太低调了,啥时结婚?”

  餐后,正南从鼓楼送我去珠江路。

  走到百脑汇广场前,我和正南的手牵到一起,没有谁先,没有什么话语的提醒。我们讨论第二天的天气,说冬天来了,大雁都飞南方去了……我们说的话跟爱情毫无关联,可我们的手不知不觉十指相扣。“你的手心冒汗了?”我喃喃地说。正南呵呵地笑,他没再说天气,也不说大雁了,他用力抱住我。

  ★记者手记:因为分离两地而互相遥望的爱情,如果没有一方放弃自己所在的城市的拥有,结局不言自明。谁都不想牺牲自己的事业和领地,但是,爱在那里,又必须有一个人要去舍,舍了才有得。在这个故事中,果果对正南,流淌出的是发自肺腑的爱。这温暖的爱,温暖了正南,也温暖了聆听者,记录你们的故事,我的眼前呈现最多的画面,是你们手拉手彼此依偎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