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继滨本报记者赵琳
16年前,在依安、拜泉两县交界的一条树带内,惊现一具男尸。多年来,案件线索忽隐忽现。依安警方在纷繁复杂毫无头绪的迷雾中,剥茧抽丝,终于在2010年7月15日,一举将沉积16年的特大抢劫杀人案成功破获,除其中一名案犯于14年前重新犯罪在另案中已被执行枪决外,其余3名涉案嫌犯均悉数落网。
16年前———
树带内惊现一具男尸
依安县富饶乡位于依安县最南端,东与拜泉、南与明水、西与林甸三县接壤,位于富饶乡东南方向距富饶乡约10华里的兴良村,与拜泉县自强乡国民村只一条树带之隔。这条南北走向的7行杨树带不但是两村的村界,更是依拜两县的县界,16年前的一起特大抢劫杀人案就发生在这条树带里。
受害人张某,时年52岁,家住拜泉县自强乡国民村一屯,是一位善于经商、头脑灵活的农民。从小就对牛马感兴趣,农闲期间常在牛马集市倒卖牛马,人送外号“马伢子”。每个星期的周一,都是依安县富饶乡的农贸大集。这天上午,张某将母牛以2200余元的价格卖出,中午散集时牵着剩下的仔牛从集市上出来,沿着田间小路慢慢悠悠地往家走。张某只顾盘算着今天的收入,却压根儿没料到,此时危险正在一步步向他逼近……
当张某走到富饶乡兴良村与自强乡国民村交界的杨树带时,一直观察周围环境并尾随其后的4名男子快步撵了上来。待张某发现事情不妙时,为时已晚,木棒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脑袋上,尽管他跪地求饶,但终究无济于事,仰面倒在了树带西侧,其身上的2200余元现金被抢走。
时间定格在了1994年4月4日12时24分。
细侦查———
线索寥寥如泥牛入海
“大白天,在散集的当口,光天化日之下抢劫杀人,犯罪分子简直嚣张到了极点。”现已离休在家、时任依安县公安局刑侦科科长、当年该命案侦破组组长陈俊伯,回忆起这起案件时说。“94·4·4”血案发生当天下午,警方就成立了由依安县公安局领导和刑侦、技术人员组成的专案组,围绕死者接触关系及当日的行动轨迹展开调查。接下来的侦查工作困难重重:嫌疑对象难刻画,是本地人还是流窜犯,是熟人还是生人,都无法确定。于是,一场大规模的排查16—60周岁男性公民的工作拉开了序幕。
调查工作整整持续了两年,尽管当时的排摸工作做得细而又细,然而,由于受当时的各方面条件所限,这种大海捞针式的大规模排查还是让几名狡猾的罪犯逃过了这一劫。案发第三年,“94·4·4”专案组才宣布解散,案件成了悬案,也成了压在办案民警心头上的一块石头。
2009年11月19日,现年39岁,家住依安县富饶乡兴温村的村民李力,因涉嫌抢劫罪被依安警方刑事拘留,继而被依法逮捕。犯罪嫌疑人李力被逮捕后,根据该人的作案手段,办案民警联系起了“94·4·4”命案,于是,16年前的那桩血案又被重新提了上来。
再排查———
周旋半年审出案中案
反反复复,不分昼夜,就这样,刑警们不间断地与李力周旋了长达半年之久,最后,李力思想彻底崩溃,如实供述了作案的全过程。随着李力的供述,16年前那桩血案的面纱渐渐揭开。
李力、焦思、罗永和徐杰4人,由于年龄相仿,加之居住邻村,经常在一起玩耍,逐渐养成了游手好闲、好吃懒惰的恶习。他们4人中,徐杰贼眉鼠眼,坏水多,是他们当中的老大,与死者同村。他亲眼目睹村民张某利用农闲的空当买卖牛马赚了不少钱后,心里痒痒的。事也凑巧,1994年4月4日上午10点多,在受害人张某交易牛的过程中,徐杰等4人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眼睁睁地看见了张某把卖牛的钱揣进了口袋里。而这些日子手头正紧,正为弄不到钱而发愁的他们顿时眼前一亮,立刻消失在了人群中。
尘埃定———
法网恢恢主犯全落网
徐杰等4人作案后,分完了赃款,订立了攻守同盟。两年后,徐杰等4人先后搬离了原居住地。徐杰通过熟人关系来到了大庆,这个现代化的大城市更使他眼花缭乱。每每看见那些大款们出入高档的酒店和宾馆,他就羡慕不已。有时,一连好几天躺在出租屋里,绞尽脑汁、挖空心思地琢磨来钱道道。
1996年7月的一天夜晚,徐杰在大街上溜车达了很久。在打车回来的路上,他发现开出租的是个女司机,性格很开朗,从穿戴上看很有钱。徐杰心想:来钱道儿有了。于是,他下车后主动向司机要了名片,声称有活传呼她。那一晚,徐杰几乎没有睡觉,他盘算着怎样从这名司机身上弄到钱。一周后,大庆警方接到了这名女司机连同驾驶的红色三厢夏利车神秘失踪的报案。相继,被害女司机的尸体和驾驶的出租车在依安县富饶乡境内被发现。
一个月后,徐杰伙同他人因涉嫌抢劫并杀害出租车女司机被大庆警方刑拘。一年后,徐杰被高院核准,执行了枪决。该案的另一位犯罪嫌疑人罗永,自案发后从老家搬迁至山东省日照市,在日照市岚山区虎山镇韩家村安了家,娶了一名既勤劳又贤惠的妻子,并有了可爱的孩子。在妻子的帮助下,他变得肯吃苦耐劳。经过几年的打拼,个人的资产逾千万,已成为了一个远近闻名、响当当的大老板。尽管他富了,可每当想起16年前的那一幕,他常常会惊出一身冷汗。但转念一想,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况且徐杰临死前也没供出这起案件,再说,这些年他几乎与他们没有任何来往,所以,罗永的内心也有些许的安定,那根紧绷着的弦也渐渐地松弛下来了,以为只要自己今后小心行事,那桩命案的秘密也许能够随自己一起带入坟墓。
焦思虽侥幸逃过了当时大规模的排查,但是,他的灵魂却从此没有片刻的安宁,虽然白天谈笑风生,可一到晚上就噩梦连连,梦见自己已成了枪下之鬼。所以,这些年来他平平淡淡,隐姓埋名,在大山里干些苦力来维持生活。
目前,此案正在进一步审理中,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正义的审判。(文中人名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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